[活動] 三義週-油桐花落三叉風起

看板Miaoli (苗栗)作者JJLi (暗精靈)時間19年前 (2005/10/16 20:00)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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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義，交揉著感動與失望 == == 在三義，粉飛著花瓣與淚滴 == == 在三義，我滾地的輪軸飛行 == == 我只是個旅人，是的 == == 一個旅人，無法改變一切… == == 更無法讓三義，重回以前。三義變了有些變的好了有些…卻變色了… 市場機制會解決這種問題嗎？不會的… 《油桐花落三叉風起》前言身為一個台中人，對台中一帶的美景，再熟悉不過。無論在市區，市郊，或是往外區的主幹道上，總是能找到很美的事物。向東，是谷關溫泉和雙冬九九峰…向西，高美的夕陽；向南有八卦的風情；向北… 是的，向北，就看到火炎山，雄糾糾氣昂昂的站在縣市界上，望著我們…。這就是老台中人心目中北疆的所在，一種蒼涼的氣勢以三義的姓名南望…。那是一個聖地，和台中的平和形成絕妙對比。尤其在提姆來到的那年之後，連火車都過不去的阻擋，更讓許多台中人，敬畏莫明…。我，也是一個想到三義朝聖的香客，總等待著去的最佳時機…終於，二○○五年五月，我抓住了機會，一個人的一二五，沿著省道，很快的向北開跋。第一段火炎山下台中北屯慈濟潭子豐原后里泰安 … … 下了一個狂陡的坡，迎面而來的卻是陣大山風，吹個我幾乎控不好車。連續兩個溪谷都自雪山而下，帶著大量的雪水直沖，也讓季風有了明顯的風口可送。車子來來回回，可不容我有什麼差錯，在十三號省道，我的騎車被烤的愈來愈熱，配上風沙，意志力慢慢被消磨下去… 「到底到了沒呀…？」這個大下坡一彎彎的可真陡，想回頭，卻又不干心，我想著，抬起頭看著彎道的底部，就在溪床的對面，一座橋愈來愈高，兩座橋愈來愈高，群山中間，一把火正在陽光底下燃燒著，煮的四周的空氣顫抖不停…我看到了。高速公路川流不止的車潮在火焰旁邊通過，面前的省道更和高速路上下交抱，整個橫在火焰邊邊，看到了，終於來到台中縣市的疆界了…一個人慢慢的騎上大安溪，騎下…我終於來了，三義。石頭一顆顆的在烈日下滾燙，火紅的陽光，配上強大的風沙，整個火焰竄上了天際，呼號的風，讓我看不見遠方；磨人的砂，讓我整個慾火自身底整個竄燒。原本只靠無意識的意識力撐到此地的我，又開始自燃的感覺，似乎，已經被燒灼了千百年的大山引爆…。我跨坐上我的一二五，再次向北駛去…。第二段木雕步道--與油桐作知音駕車自火紅色的火山北上，就是一連串的爬坡。漸漸的，綠油油的山上，可以慢慢看見白色的一小叢一小叢油桐花招搖。看著柏公坑、西湖的牌子一個一個的過，我知道我已經到了三義，這個歷來以木雕聞名的小鎮。慢慢的，上坡，轉成了下坡，房子也愈來愈多，三義，到了。我看到的，是一個坐落於兩道山巒間的小鎮，綠色山坡中，點綴著白色的花露。離開省道，經由在地人的口敘，機車找到了木雕博物館，人不多，攤販大聲叫喊，賣著他們自以為美味的香腸…自稱加入某種花香料的香腸，二十元一支，我買了，然後走入攤販後方不起眼的某個小步道，隨興的邊吃邊走，算計著什麼時候該回頭，粉紅的香腸愈來愈短，慢慢的滑入了食道，香味不賴，我的腳步更慢了…。四周的樹木，密匝匝的。小路在山中延伸而上，然後反轉向下。就在香腸吃完，我想回頭的時候，終於看到今天第一棵油桐，就在叉路口的小谷中，一堆油桐，就白白的灑落在地面。樹下，一家人正用鐵絲線圈撿著掉落的花兒來玩，把細鐵絲串入花的柄中，最後紮成一個圓圈。孩子們跑著跳著，看到我在場還是不害噪，笑著跑開，大人看到我自山上下來，也送我一根鐵絲，叫我也串一圈，說這樣可以帶來幸福…手握著鐵絲，看著高高的大樹，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又笑了，抱著樹幹，把玩著花…一句話，一個簡單的動作，我已經很久沒嘗試過了。也可能，我已經遺忘了，分享的感覺了吧？第三段茶道之風--輕輕的蹓過沿著同一條縣道上山，路變寬，車變少，我的心情也更好了。帶著一串花朵，我的一二五唱著小調，在山坡中饒行，很快的來到山頂。在地人說過，在山頂的右邊有個叉路，小路走上去後，有間茶園，整個山頂都是，都是慈濟的地。茶園…出現在這個似乎該出現，又似乎不該出現的地方…。三義西邊，火炎山以北，並不是真正的山巒，而是頂部狹窄的台地。這裡因為是東北季風抬升的終點，冬季的雲氣在山間消散不去，溼氣很重，適宜植茶。但茶的氣息，又不算是三義的特色。台灣種茶的點很多，三義適合，卻不是最好的點--凍頂、新店，都是更好的地段。但既然來了，不晃晃，實在可惜，尤其衝著不灑農藥這一點…台灣不灑農藥的作物，少了。小路，很小，不好走。過了一個急坡，又幾個小彎，就出了林，視野開朗了起來，茶園就在面前，被林子圍繞著，青色青色還沾著露水，天氣，有些霧色… 幾部車停在路邊，看似觀光客，又像在地人。他們戴著帽子在茶道中嬉耍，一陣風吹過，草帽自天邊飛到眼前--可惜我沒手，機車還沒停下來。有人在茶園中摘了根葉子來嘗，我也跟進，一股苦味漏了出來，我的精神又好了。清風陣陣拂在身上，四周聽不見一點聲音。很少很少的人在茶樹上打滾，比我遇到的尺獲還少。全身忽然涼了起來，霧氣散去，原來在霧中，身體已經被打溼了… 。還好五月的三義不冷，風雖然變大了，我還很平靜的找了個岔路，蹓下了山。茶樹的高地，找不到一棵油桐，但影響不了興緻。吹著風，我的一二五更加輕快了…。第四段對比勝興谷的一邊，是茶道的山；谷的另一邊，則是歷史的勝景。來三義之前就知道勝興這地名，實際上，這是整個三義我最熟的點了…。一直期待能和這廢掉的車站重逢，找著報紙，我想找到勝興的每一分記憶。好久以前，我來到這裡，經歷過勝興的浩盪與平靜…輕快的一二五，在往勝興的道路上，愈騎愈快…。道路忽然塞住了… 爆滿的人潮，沒地方停的機車，小路中勉強通過的巴士，四周灌滿人的店家，店家，店家…。道路變成五顏六色的磚瓦，路燈變成裝置的藝術，每一家店，都有鐵道的故事，但不一定是勝興。我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塞滿了馬桶冰，據說是勝興最特色的冰品…久久沒有火車行駛的鐵道，遊客們拍照，撿石頭，跑上跑下…站場人更多，隨時都碰的到人，而站後那一片山坡，油桐花叢之下，變成了精緻走向的飯店…自上，而下，看著勝興整個村莊…。什麼鬼？我可從來不記得勝興有人追著火車跑，追到女朋友的故事呀？我也沒聽過勝興的馬桶冰呀？什麼時候勝興變成觀光大站了？那我之前坐火車來的時候，這村子又怎麼個冷清法？彷彿跑入了一個旋渦，不像是勝興的勝興，反而像是某位逃到台中來的蕭姓藝術家所說的…那個失落的九份。油桐的花飄落了下來，然後很快的被踏成泥灰。大家搶著拿著木板要燒屬於自已的紀念品，火車造型是沒錯，但勝興的店內寫的是車珵車站的愛情故事，寫的是內灣路上的趕考傳奇…這不是我認識的小村，原本立在站內的最高車站站牌，被遊客、商人們，聯合淺踏著… 一群自認高雅的客人在咖啡店，吃著國外來的餐點，嘲笑著這荒唐的一切。踏在勝興之上，不知勝興之興味… 一二五的腳步整個沉重下來，連後座一項圈的油桐，也謝了。第五段跳耀吧，龍騰火光小路，迴旋，向南。三義的山，自北而南，愈來愈高。關刀、火炎，夾住了三義，就像個叉子，我的一二五，在叉沿上轉著… 舊鐵道也是，和小路一起向南，向南…。我的車怎麼找都找不到地圖上的龍騰，在該找到龍騰的地方，只看到往瀑布的指標。沉重的車身，不耐的發出聲響，最後乾脆罷工路中央… 好久好久以前，日本人剛來台灣的時候，就選定了台中作為它的樞鈕，想建設這盆地中的指揮中心…。他們建了鐵路，設了大站，規劃市區，還有學校、政府。但這一切的心血卻完完全全失敗了…一九三五年，大地震，台中市區全毀，心血泡湯。日本心灰意冷之餘，重點完全轉往高雄，造就高雄的成蹟…如今，地震已被人遺忘，只剩苗栗有斷橋一座，沒人知道它為何斷在哪裡… 「好高大呀…漂亮呢~~」讚嘆聲忽然傳入了耳朵，油桐花瓣被吹入眼廉，沉思的我一下子被拉回了現實，一回頭，我呆住了……… 傳說中的紅色斷橋，居然這麼高，壓個我傳不過來…滿山偏野的白色油桐，一片風來，刮成巨大花雨，向我們撲來…綠樹只是花的點綴而已…我用眼睛，完全領悟到了…。油桐花落，三叉風起；茶園香霧，樹海飄移。橫聯：火炎砂流。第六段夜奔『操他媽的什麼鬼東西，怎麼老是前進不了呀！』列車長大吼著，整條鐵路看起來就像沾滿了雨水一般，滑溜溜的，泥水在軌道上向下流著…這裡是三義，離家，還剩下五十公里不到的地方。前面，台鐵線路最高的火車站，正在向我們招著手，但我們怎麼就是過不去…。「好，再加掛一個柴油火車頭！」　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嘗試，但火車就是爬不上去這條千分之三的大坡，路面溼滑，洪水就在後頭，三義站已經沒有時間…。「動作快！我們快沒時間了！這一班車一定要到達高雄！」旅客們滿臉驚恐，什麼都不知道的只能在車廂裡面，呆呆的望著站工、車長在雨中忙進忙出，只能依稀自中廣新聞網中聽到列車後方的情況。台北地下鐵淹水、桃園線路吹斷、新竹頭前溪橋垮下、西湖溪山洪爆發…有人雙手合十在祈禱著，有人，乾脆閉上眼睛完全不想管下一步是生是死。窗外，風，猛地的刮著整個自強號，呼呼有聲…。提姆颱風的落難自強號，我也是其中一位乘客，當時的列車長差點要叫大家下來推車的時候，幸好雙重車頭起了作用，自強號很勉強的來到勝興車站，然後通往高雄。只是，十三節的車廂實在太重，勝興的坡度也是太高，台灣鐵路局為了怕事情重演，終於決定廢掉舊山線，重新開挖三義鐵路隧道……。好多好多年過去了… 勝興、三義、台中都變了個樣…連星星也消失了。但還是會有人記得那夜…火車通過勝興時，站長、車站在列車進站的那刻敬禮的時候，全車所有乘客歡呼雷動的時候，那一份感動…。後記那一天晚上，我一直到很晚才回家，一回家，就攤到了床上…。我想起勝興的變動，看到滿山油桐的龍騰，茶香遍天的山頂…還有木雕。整個三叉鄉的特寫，整個映上腦海…也許，三義三叉的圖騰永遠都會變，但，情感上，我還是希望這根叉子能夠永永遠遠的為我們叉出美好風味…直到，永遠…。 ps：叉子--左叉（慈濟茶園台地）右叉（勝興-龍騰坪）中叉（三義市區-中山高）南邊叉沿（火炎山-大安溪） -- my blog http://spaces.msn.com/members/jjli/ http://www.wretch.cc/blog/JJLi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5.201.249 ※ 編輯: JJLi 來自: 61.225.201.249 (10/17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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