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討海人
澎湖討海的中年男子，談話的語氣多了份不順暢，注意，是談話，不是說話。
不順暢來自於停頓思索嗎？我也不知道，
總之，那種不順暢使他們的談話更令人前趨，
在他們停頓時，彷彿有股兒力量將你的身體往他嘴巴吸朔去，
而眼神也是充滿了對於專業的堅定與拒人於外的玩味，
你永遠不可能知道他們跟海的單獨對話，
就是這份神秘使他們似乎不願透露在海上孤獨的點點滴滴，
僅能分享最平凡的痛楚與歡笑，而最充滿力量的情感卻都是由平凡的事走漏風聲。
像是”幹！又被大陸的斬斷了二百拖(漁網)”
”昨天我一聽到南裡某某在喊(無線電)馬上駛過去，
你看有準唔？馬上起來(漁網)馬上中”
這些快語之中流洩出討海人的認命與堅強不服輸性格。
對他們來說，最能點綴生活的即是與朋友牛飲啤酒，
觥籌交錯間的對話內容盡是認真的探討海上的故事，
至少我聽了這麼多年，還沒聽到他們對海開過玩笑，
除非是跟女人的鬥嘴，很神奇！在海上，人實在是渺小到不能再小一點，
再小就會失去容身之處。如果你有晚上出海的經驗，
一直到太陽漸漸探頭，你感受到它的熱力，
看見海潮地變化，船身如何搖晃，無線電如何漸漸熱絡，
船隻如何漸漸聚集，直到上午九點多駛回港內，
在島上，別人才剛要開始一天，而你已經大幹一場，那種精神奕奕，清爽地神秘。
在船上吃飯更是一件神奇的事，船上的飯有種特別的海味，
魚也特別鮮，你會吃得比平常快，因為無暇享受，但快速的本身就是一種享受。
船上的飯真的很好吃，通常沒有一盤盤的菜，
不是很腥的魚肉粥就是很腥的鮮魚米粉湯，不然就是很腥的鮮魚麵線，
不然就是一些罐頭的組合湯麵，
總而言之，都是一大鍋的東西，口味都很單一，
但都很有男人煮出來的特有堅直的原味。
大海真的迷人，造就了迷人的捕魚的漁夫，神秘感是他們最令人敬佩的特質。
February 2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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