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206~08 木瓜 哈侖鐵道
要不是手上的寶特瓶罐被山下的氣壓 壓扁
我真的不太相信 我能攻頂後下山
小強 永翰 神農 小剛 雄哥 我
早上發生一些不太順心的事 為上山埋上伏筆
吃完早餐騎上車往鯉魚潭行
台九丙上的某個彎道彎進去 小路可上500m高
停好車 殊不知這是惡夢的開始
沒有休息直接到一號工寮 遇到工人們正要修鐵纜
得知上頭有獵人 也注定後頭的命運
一號往二號工寮的路上 身體的疲累讓我不只想放棄一次
可能超過百次 在這短短的兩天半裡 累沒有消失過
到現在我才真正知道自己的體力有多少 以前都是騙自己的
撐得難過 口頭上的掩瑕 還是拭不去身體上一絲絲疲倦
不過自己真的是意志力勝過一切
還是撐過去了 沒有耽誤別人 緊咬著隊伍不放
心裡頭只想 活作孽 幹麻不好好呆在寢室 上來受苦
差點出口 那不想上山的念頭 沒有消失過
我現在不敢想像 那脫出口的字句伴隨的後果
是一輩子活在鄙暱眼光下 亦或剪斷上山的念頭 銷弭
活了21年 膝蓋第一次疼 才發現膝蓋真的會痛的
高估自己的下場 擔得好辛苦 好險有神農的護膝
姑且不論是真的有用還是自我催眠 好多了是真的
沒有這個幫手 我想 真的上不了那山頭
雖然山上景色並不是整路途中最美的 還是象徵的意義大
第二索道頭的平台 視野真是好到不行
整個花蓮市 美侖山 機場 小東華 如此垂手可得
試著把自己的疲累埋起來 雖然那感覺在每次抬腳間 猝痛著
小火車座位還在沒有爛掉 當我坐在上頭望著身邊的雲海
28年前的人們 在離開著生存已久的家鄉 是否也滴下離愁的淚水
懸空的纜車 黃黃的 看起來就很溫暖
它到底工作多久 10年 20年 30年
發電機不再運轉的那一刻 荒草成了這鐵道的主角 人的味道被消釋在空氣裡
在往下望只見兩組鋼纜消失於一片白茫水氣間 我聞到山的味道
三號工寮 這是我們兩個晚上的家 和兩個獵人
佩服他們不只是那快到驚人的腳程 把我們當成獵物一樣的觀察路跡
更令人感到疑惑的是 他們可以在屋子內升起營火
當整個屋子的煙都充滿到從窗縫溢出時 可以安然入睡
隊員跟我都在跟令人眼睛鼻子都流淚的煙霧奮鬥時 我忘記我是如何睡著的
這難道是吃了現宰的山羌肉的代價 我沒還沒生吃內臟跟喝血ㄟ
說到著山中的野味 回程一號工寮還是遇到同樣的工人
盛情難卻 和他們一起吃泡麵 感恩
後來發現那湯底是用果子狸去熬的 好樣的
(龍鬚菜也有果實的 長的有點像芭樂)
途中斷斷續續的鐵軌是我的朝思暮想
不只是能讓雙腳的疲憊有得短暫休息機會
廢棄鐵軌的美感 道不盡也說不出
可恨自己不爭氣 沒有多餘的氣力去拍那些照片 . . .
陽光灑下 青苔 白芒 懸空的鐵道拐個彎 消失
在那彎的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是工人頭叔叔說的
"我12歲的時候 林務局宣佈這不砍樹了 鐵軌廢置 人員全數移出
在三號工寮後頭還有四號跟五號工寮 而五號那是個小村落
有學校 一些房子
從五號工寮往隔壁山頭望去 那是泰雅族人的聖地
小平原上有 兩根石柱高40 50公尺 圓周約十公尺 是用石頭疊成的"
他還杵在那 我相信
記得獵人的囑咐
當我在鐵道枕木縫隙中 ㄉㄨㄥ下我唯一的一沱時 完成任務 微笑走開
三角點旁有四塊白布 "對空號誌 請勿破壞"
當我看到這個石塊時 心中其實沒有多大起伏
攻頂 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
取而代知的是跟著鐵道往山裡滑行 煤油煙在湛藍天空下 緩緩升起 消失
28年 我想這樣的勾勒只能在那年代的人口中道出
遺憾 可能在數十年之後 這些鐵道將會隨著木頭的腐朽 坍塌
或許我曾經看過這樣的景
但是其他人快看不到了 殘念 或許
把這樣的故事 往洞裡吐 埋起來 會不會長棵發聲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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